第一章 在路上

滇越铁路上的奇异之旅（二）

过了河口，再度坐上小火车，从河口站开往阿迷站，这一段路程最艰险，同时也是风景最迷人的路段。小火车开始爬坡，在群山中穿行，依山势盘桓而上，沿着南溪河两岸，穿过千仞峭壁，闯过激流险滩，让人一步三叹。师生们只感到过了一座小桥，又上了一座大桥，出了一个大洞，又进了一个小洞。这种感觉对于那些从北方来的师生们说，简直太美妙，似乎是一种梦游。他们看到窗外的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江河，沿着它的清溪向前走，溪流消失了，变成了一片清水湾，再向前走，它又变成一条溪流，也许就是南溪河吧？再向前走，便是清一色的森林，它是一个整体，十分浓密，没有空隙，阴森可怕，一直延伸下去，占据了整个空间，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进入。上下左右都似乎封闭得紧紧的。放眼望去，像一大块绿色地毯铺在这片土地上。在这片洼地上几乎见不到太阳，见不到野兽，只有一些兰科植物缠绕在树上，与其说是花，倒不如说是鱼嘴。这就是热带丛林。铁路始终是沿着南溪河上行，这条河好像总是走不完似的，总是“忠诚”地尾随着他们，只有他们的火车进洞的时候，才暂时分别一下，但伴随着恍然出洞，河的倩影又在一瞬间出现在他们眼前，尽管它的河床被原始森林所覆盖，两旁交替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粗壮的竹林，粗矮的棕榈，开着红花的芭蕉树。车窗外的景色却很富于人情味，既不同于中国北方的风景，也与越南的迥乎不同，只见一大朵一大朵白得发光的低云，衬着蓝天，挺立在赭色土壤上的仙人掌，南溪河岸上的茅屋，铁道近旁的田垅……依次出现。